《天道》裡的成本意識，遙遙領先20年
今早上看到了牧原股份10月28號的調研活動資訊，裡面提到了公司的生豬養殖成本一直在下降。在生豬養殖業務方面，9月份公司生豬養殖完全成本約為14.7元/kg，前三季度生豬養殖平均成本為15.0元/kg，去年年底為15.5元/kg。下圖是根據公司公告整理的牧原股份生豬養殖完全成本的數據。2021年一季度，1kg生豬養殖完全成本為16元；2023年7月份，該成本降至14.3元：今年1——9月份，公司生豬養殖平均成本為15.0元/kg。
看到這裡我就想起前幾次回老家買豬肉到底有多便宜；如果老家養豬散戶的成本跟牧原一樣，他們大概早就虧死了，破產了，他們早就不養豬了。換句話說，散戶被清出市場了。
過年的時候，老家一斤鮮豬肉十塊錢左右，到了下午8塊5毛錢就能買到一斤；是剛屠宰的新鮮豬肉，不是冷凍肉。端午節的時候，豬肉11塊錢一斤，排骨16塊錢一斤。現在老家的豬肉價格還是10塊錢左右，而在一兩年前，鮮豬肉的價格降到了8塊錢一斤。
那麼，豬肉價格這麼便宜，養豬的散戶還能賺錢嗎？從目前的形勢看，大量散戶還在養豬。這說明對有些散戶來說，養豬還是有利可圖的生意（就算短期不賺錢，但可能長期賺錢）。
那麼，相比於散戶，牧原股份養豬真的有成本優勢嗎？
牧原股份是否具備成本優勢這個問題，2021年就有人就問過它，牧原股份回復說：目前行業規模化養殖成本，與散養戶養殖成本相比不具備明顯優勢，但這種現象是階段的。但是規模化養殖企業未來有達成行業領先養殖成本的能力。牧原股份的目標是在明年把生豬養殖成本降到14元/kg以下。截至今年9月份，公司成本領先的區域為南陽區域，年生豬出欄超400萬，平均成本為13.94元/kg；今年8月份，公司提到部分優秀區域養殖完全成本在14元/kg以下，優秀場線養殖完全成本在13元/kg以下。那麼，大家覺得，牧原優秀區域的養殖經驗能複製到其他區域，把公司全部區域的養豬成本降到14元/kg以下嗎？牧原的養豬成本，會降到比散戶更低嗎？
我們從成本構成的角度來看下牧原股份降低成本的可能性。2021年二季度：公司6、7月份商品豬完全成本在15元/kg左右；其中期間費用在1.3元/kg左右，生產成本在13.7元/kg左右；
生產成本構成中飼料成本在60%左右、折舊費用在10%左右、人工費用在15%左右。目前這一數據可能有所變化，但是牧原股份的成本結構不會改變，即：飼料成本是大頭，佔比60%左右。其次是折舊費用和人工。如此一來，散戶跟牧原相比，就有了很多的優勢。很多散戶養豬自己就是飼養員，人工費用支出不會核算到成本裡。有些地方自家的院子圈起來就能養豬，也不會去核算折舊。有的散戶自己地裡就種著糧食，豬草，玉米、豆粕和麩皮……都能用作豬飼料。
所以，個人認為，牧原養豬成本降低的可能性，不能簡單理解成它的工業化、智能化水準高，所以它的養豬成本就能降低。
一方面，我們要考慮養豬行業的競爭格局。2020年，年出欄生豬5萬頭以上的養殖場（戶）為554家，僅佔總養殖場（戶）數的0.0027%。散戶一直都是養豬行業的主力軍。所有的行業的集中度一定會提升嗎？另一方面，我們要考慮養豬行業的運行效率。工業化養豬的成本，一定會比散戶養豬低嗎？工業化養豬，一定比散戶更有效率嗎？此外，牧原股份今年業績好轉，還要歸功於原材料價格的下降。舉例來說：2023年7月份公司生豬養殖完全成本約14.3元/kg，對比去年年底下降約1.2元/kg。其中生產成績提升貢獻0.7元/kg左右，飼料原材料價格下降貢獻0.5元/kg左右。換句話說，養豬成本降低並不能都歸因於工業化養殖；而原材料價格波動，不是牧原自己能控制的。因此，牧原股份成本降低的可能性存在，但是不能抱有太高的預期。
今天之所以寫這篇文章，是因為在小洲村看到了很多服裝製造小作坊，這讓我想起《天道》裡面的一些情節。小洲村有很多的壓折廠，鈕扣廠，布料加工廠，扯線廠……還有針織大廈，紡織城等交易中心。很多小作坊當街開放，工人正在作坊裡忙活，什麼工作環境呀、勞保呀，根本沒法說。這跟天道里音響加工的環境很像。沒有工業化生產；村民根本不會考慮累不累辛不辛苦，為了賺錢他們根本就沒有權利考慮這些。誰都想不到那些高端的音響，是農民在這麼惡劣的環境下生產出來的。王廟村村民生產音響的樣子，就是當下很多行業的樣子。
雖然天道這本書是2007年出版的，已經過去了將近20年；但是書裡的現實，至今仍舊存在。難道養豬行業不是這樣的嗎？前面的數據已經看出，這個行業的集中度很低，難道工業化真的是養豬行業的趨勢？
特別聲明：本文只是就目前觀察到的現象，表達出內心的疑惑，不構成任何投資建議。個人認為分析牧原股份不能不看它的生豬養殖成本。它不變的經營策略是降低養豬成本；只要成本一再降低，那麼不管豬肉價格如何波動，它都有盈利的可能性；而且只要養豬成本比對手低，它就能逼退對手搶佔更多的市場份額。但是，工業化養殖真的能助力牧原降低生產成本嗎？行業集中度提升，散戶退出，真的是養豬行業的趨勢嗎?這個問題我沒有答案。
文章來源：格隆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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