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的關鍵目標是評估區塊空間作為商品產品，以及區塊空間作為一種經濟模型的生產。

撰寫：Will Nuelle

編譯：深潮 TechFlow

介紹

新技術催生新商業模式。在過去的三十年裡，許多著名投資公司圍繞在軟體投資建立了各自的實踐。軟體首先是一場技術革命，同時也是由技術催生的商業模式革命。“軟體即服務”（“SaaS”）作為一種模式，是由位元易於複製這一技術特性所衍生的商業模式創新：一種具有零複製邊際成本、年度迴圈收入和高切換成本的產品。像 Insight Partners 這樣的投資公司聲稱 SaaS 是有史以來最好的商業模式，他們之所以成功，是因為他們比任何人都更瞭解這種模式。

新技術平臺創造了強大的新商業模式和全新的市場。這些往往是尋超額投資回報的好地方。到目前為止，加密領域只有四種商業模式可以產生深入且持久的產品市場契合——其中兩種是已有的（SaaS 和交易所），一種是熟悉模式的分叉（穩定幣），還有一種是全新的（區塊空間）：

軟體即服務（SaaS）：像 Fireblocks 和 Chainalysis 這樣的軟體公司通過訂閱銷售他們的軟體。其他公司如 Alchemy 則通過使用基於使用量的定價模型銷售他們的軟體服務。Anchorage、Figment 和 Blockdaemon 主要是具有資產管理相關業務模式的軟體公司。

交易所：加密傾向於金融化一切，這意味著交易量帶來的收入已經成為一種穩定且可行的商業模式。這包括中心化（離鏈）交易所、去中心化（鏈上）交易所、NFT 市場等。

穩定幣/借貸：穩定幣是熟悉的淨利差業務模型的一種實例，唯一的限制是它們創造了一個外生的激勵（鏈上實用性），讓持有者無需期望存款收益而將存款交給發行方。隨著時間的推移，代幣化資產應該也會屬於這個更廣泛的類別。

區塊空間：特殊商品計算資源的按操作計價銷售的商業模式導致了一個價格*數量=數量的模型。區塊空間具有持久的需求網路效應，為贏家創造了可防禦的護城河。

本文的關鍵目標是評估區塊空間作為商品產品，以及區塊空間作為一種經濟模型的生產。我們涵蓋了價格、計量、費用、L1、L2、調用數據和壓縮、EIP-4844 等等。

即使您不相信區塊空間有“商業模式”，區塊空間的銷售（例如總交易費用）也是對產品需求的最純粹信號，應該用來區分不同的區塊空間。

區塊空間是消費者購買的產品

區塊空間作為一種產品。需要明確的是， 區塊空間的生產者不一定是個體企業或公司。它們可以是由個人和公司組成的去中心化網路，執行位元幣或以太坊等公共區塊鏈的規則。無論是中心化公司還是去中心化區塊鏈，區塊空間都是一種每 12 秒在全球銷售給消費者的產品。

區塊鏈是一種新型電腦，可以產生一種獨特的計算形式——在這種計算中，存在全球一致性。區塊鏈是解決互聯網上價值重複問題的基礎設施解決方案（互聯網更容易處理文本、JPG 等，而不是貨幣），而區塊空間是出售給消費者以緩解此問題的商品。而消費者確實為此付費，從 2021 年到 2023 年，每年都在 30 億到 100 億美元之間。

Gas 價格是對區塊空間需求的信號（區塊空間本身是計算、存儲和帶寬資源的融合）。在這個市場上有多個區塊空間的銷售者——所有的 L1、L2、側鏈等都是區塊空間的生產者和銷售者。以太坊、Avalanche、Arbitrum、Optimism、Polygon 和 Binance Smart Chain 都是區塊空間的生產者和銷售者。

區塊空間是一種基於網路效應的業務，網路效應可以圍繞應用程式、開發者、資本和用戶形成，從而推動單位價格可持續提高。一般來說，當賣家的區塊空間周圍存在網路效應時，消費者願意為每筆交易支付更多費用；消費者需要使用其他應用程式和用戶也在使用的塊空間。

部署在以太坊上的每一美元資本都會吸引更多的應用程式開發人員，然後他們通過有趣的應用程式等吸引更多的用戶，依此類推，這也為社交媒體應用程式帶來了病毒式傳播。簡而言之，假如與 Avalanche 相比，用戶可以利用以太坊上的區塊空間做更多的事情。正如 Haun Ventures 的 Chris Ahn所寫，“通過規模變得更加有效是防禦性的最終形式。”

網路效應在一定程度上解釋了賣家之間區塊空間銷售價格的持續差異：

消費者支付的交易費用金額是對區塊空間的總需求的一種度量。隨著區塊鏈網路效應的擴大（例如 2020 年底的 Polygon），每日支付的費用遵循指數增長軌跡。雖然存在網路效應，但區塊空間的市場份額受到持續的內部輪換的影響。例如，在下表中，Avalanche 和 Polygon 的費用在 2022 年同比增長了 100% 以上，而 Arbitrum 和 Optimism 在 2023 年的費用同比增長了 142% 以上，顯示了一種對應用程式、開發者和用戶變化敏感的市場。在以太坊中，定價最初是通過首次價格拍賣（消費者競價加入最近的區塊）來完成的，現在通過 PID 控制器使用 EIP-1559 來完成（價格根據最近的需求信號動態上下調整）。

上表“區塊空間年度市場份額”顯示了六大收費區塊鏈（例如 Solana）的年度交易費用。自 2021 年以來，總費用一直在持續下降，以太坊是主導因素，但自 2020 年以來，整個區塊空間市場已經實現了 47.7%的年復合增長率（CAGR）。在表格中，可以注意到一些重要的“輪動交易”，比如 2022 年的 Alt-L1 輪動（以及 Polygon），以及 2023 年 Rollups 的輪動。

消費者按每次交易的基礎購買對資源的訪問——實際上是按每次操作（“操作碼”）購買——在執行的瞬間。他們購買固定期限內的計算和帶寬資源的權利，以及無限期的存儲權利。在以太坊虛擬機中，每個操作都有一個資源成本（Gas），在執行時會被賦予一個價格。下面的圖表顯示了一些顯著的 EVM 操作及其資源成本：

還需要指出的另一點是，根據這一安排，我們看到了一種新的商業模式範式的出現。獨特之處在於，消費者承擔了訪問區塊空間的費用，扭轉了幾十年來企業和初創公司購買機架空間或支付 AWS 賬單以為客戶提供產品的傳統。今天，區塊鏈上的應用程式一旦部署，就可以零額外費用運行，因為用戶為運行成本支付費用。賬戶抽象可能導致未來的應用程式覆蓋用戶的 Gas 費用，將區塊空間成本還給初創公司和企業，這與我們今天看到的機架空間和 AWS 的模型類似。

市場對長尾區塊空間給予更多信任，這是合理的嗎？

市值與年度交易費用的比率顯示了市場對區塊鏈網路所產生的每美元費用的價值。較高的倍數意味著市場在市值中為每支付一美元的費用賦予更多的信任。通常，更高的倍數被賦予那些被認為具有（i）更強長期增長前景，（ii）更好地將總收入轉化為利潤（即更高的利潤率），以及（iii）未來增長和利潤的更穩定和可預測性等因素的資產。

使用這個倍數圖表，市場對以太坊的“支付費用”的估值是六個區塊鏈中最低的，大約是其年化費用的 100 倍。表面上看，這似乎有點反常識：以太坊正在努力成為一個“宏觀資產”，就像位元幣一樣，應該獲得作為“貨幣”的儲值溢價，再加上從其深厚的流動性、在協定中用於質押以及在鏈上作為抵押品的貨幣溢價。與 Avalanche、Polygon、Arbitrum 等相比，價值存儲溢價應該更高。以太坊在定性上還擁有更強大、更持久的網路效應，這應該支持相對溢價。

另一方面，市場可能也反映出以太坊在每秒 15 次交易的容量限制更大，並且隨著時間的推移，以太坊費用的增長會受到折扣。以太坊費用的增長只能來自不斷上升的 Gas 成本，而 Optimism 和 Arbitrum 可以通過增加規模和增加需求而賺取更多。除此之外，目前以太坊正處於劣勢，其他鏈從以太坊奪取市場份額。對新替代品的輪換將增長帶到其他可以支持更高規模的地方。

區塊空間生產成本

更深入的問題不是區塊鏈每單位區塊空間賺多少，而是生產每單位區塊空間成本是多少。這才是有趣的差異所在。

像以太坊和 Avalanche 這樣的 Layer-1 區塊鏈使用實物代幣激勵來產生共識所需的抗女巫機制——工作量證明和權益證明。正如我們上面所討論的，共識和數據可用性是塊空間與普通計算不同的原因。激勵產生這種效果是 L1s 創建區塊空間的成本。

每個以太坊區塊由基礎費、優先費和區塊獎勵組成。基礎費和優先費是EIP-1559下交易費的組成部分。基礎費由協定銷毀，減少 ETH 的供應，而優先費則支付給驗證者。區塊獎勵是新的主要發行。

為了激勵工作證明下的區塊生產，以太坊每天支付的區塊獎勵平均為約 12,600 ETH，在市場達到峰值時，每天支付的新主要發行額可達 6,000 萬美元，以激勵區塊空間的創建。在權益證明中，情況更為複雜：激勵由一個複雜的函數決定，根據這個函數，自合併以來，以太坊每天支付約 1,850 ETH（與驗證者數量成比例上升）。無論哪種情況，支付給礦工/驗證者的這些激勵都是區塊空間的銷售成本（銷貨成本）。

以收入報表的形式描述以太坊區塊空間的銷售情況。下面的收入報表將交易費用和成本（銷貨成本）轉化為美元，以便提供適當的分析，因為消費者往往仍然以美元計價他們的交易。需要注意的是，以太坊基金會和相關研究人員並不關心優化支付的交易費用，也不是社區明確的目標。目標顯然是相反的，即提供廉價和可擴展的區塊空間。

區塊空間作為商業模式存在一個根本性悖論：供應限制提高了交易費用，但阻礙了 L1 系統的核心目標，即低延遲和廉價計算。

關於這張以太坊利潤表，有很多值得討論的地方，但我將其簡化為幾個要點：

1.吞吐量保持平穩需要費用增長：在可預見的未來，以太坊每秒執行的交易吞吐量不會超過 16 筆，因此其收入增長的唯一途徑是提高交易費用。這種情況可能會發生，因為 L2 上的批處理帶來的經濟密度增加會推高費用。

2.費用具有高度週期性：區塊空間不是一個具有固定收入的業務（尚未）。它受到用戶的影響。

3.淨收入利潤率等於毛利率：以太坊和其他區塊鏈網路的獨特之處在於它們不需要運營支出（OpEx）。所有成本都是作為製作產品的直接成本承擔的。

Rollups——第 2 層解決方案的主要形式——不需要外源代幣激勵來產生區塊空間，而是按需從以太坊購買。Rollups 將交易執行移出鏈，並將交易數據批量處理到以太坊的 calldata 中。Calldata 只是隨著 EVM 交易一起使用的一個存儲位置。

通過將交易執行移出鏈並批量處理結果，Rollups 可以實現更大的規模。它們在吞吐量上實際上是無限制的，只受需求和以太坊或類似 Celestia 系統可以為 Rollups 提供的數據量的一個數量級限制。

Arbitrum 收入報表

Arbitrum，像以太坊一樣，具有較低的毛利率，交易吞吐量顯示月度增長 30% 以上，達到 21.3 筆交易/秒。以下是 Arbitrum 利潤表的一些註解：

1.無限制的上行規模：Rollups 在規模上是沒有上限的，至少在它們當前交易吞吐量的數倍之內。吞吐量是應用需求的一個函數。

2.Sequencers（排序器）：目前，Arbitrum 的中心化排序器 — 由 Offchain Labs 運行 — 並不收取任何收入，並將協定的利潤傳遞給 DAO（它在五月份向 DAO 貢獻了 3,350 ETH）。排序器的動態將會發展，並將對銷售 L2 區塊空間的盈利能力產生影響。

3.未來利潤率：在接下來的部分，我們將討論對以太坊協定和 Celestia 的更改，它將通過降低 L2 的 calldata 成本來減少 L2 的銷貨成本，並將減少以太坊的費用。

我們可以看到，L1 和 L2 在生產區塊空間的成本上有根本的不同。L1 有浮動收入（交易費）和固定成本（區塊獎勵），而 L2 有浮動收入和浮動成本。L1 的規模受到限制（例如，每秒 15 次交易），毛利率不一致（10% – 60%），而 L2 根據用戶需求擴大規模，並擁有一致的 25%毛利率，但可能升至 75%以上。

公共市場將如何評估一家同比增長 3 倍、淨利潤率為 25% 的企業？如果我考慮到企業可以實現結構性改進，使淨利潤率上升到 75% 以上，結果會怎樣呢？

這正是 Arbitrum、Optimism 和 ZKSync 等新發展所處的位置，比如資料壓縮、EIP-4844 和 Celestia，這些新發展將大幅削減 rollups 的數據成本。

Calldata 和壓縮。Calldata 是附加到交易的數據存儲位置，rollups 使用它來從以太坊獲取數據，將狀態數據存儲到 L1。

Arbitrum 在 2023 年 8 月向以太坊 L1 calldata 存入了 3.0 GB 數據，而在 2023 年 5 月的最高峰時達到了 5.4 GB，價格分別為每 MB 的$1,144 和$1,840。每天使用的 calldata 量與每天的交易量自然密切相關，而 calldata 的價格則隨市場需求波動。Arbitrum 在五月的吞吐量對應於每秒 2.2 kb，而八月的吞吐量對應於每秒 1.2 kb。

更差的壓縮意味著 rollups 的數據成本更高，即利潤表中的銷售成本一項。從經濟單位的角度來看，rollups 可以（i）將更高的成本轉嫁給消費者，或者（ii）在面對更高的銷售成本時接受較低的毛利率。對於 rollups，仍然有豐富的進一步壓縮機會可用，包括零位元組壓縮、簽名聚合，以及最終的無狀態壓縮等技術。

對於 rollup 數據的壓縮有其極限，因此以太坊和其他區塊鏈，如 Celestia，試圖降低數據可用性的成本。EIP-4844 是一個以太坊升級，將大幅削減 rollup 的數據可用性成本。原始的 EIP-4488 設計將 calldata 的成本從前身 EIP-4488 的每位元組 16 個 gas 降至每位元組 3 個 gas。

以太坊的研究人員選擇了一個更復雜的 EIP-4844，它有兩個主要調整：

1.Blob space：EIP-4844 不再將 rollup 狀態直接放入 calldata，而是為 rollup 數據開闢了一個新的“blob space”，每塊 262 kB，或 21.8 kb/s。目前，以太坊每塊提供約 175 kB，或 14.7 kB/s，因此在短期內，rollups 將獲得 1.5 倍的數據可用性容量。隨著時間的推移，“blob space”將增長到每塊 1 MB，增加了 5 倍。

2.Multi-dimensional fee markets（多維費用市場）：EIP-4844 還將為 blob 和 gas（即正常以太坊執行）引入不同的定價方案，意味著 rollups 將使用取決於 rollup 需求的不同 Gas 價格。

EIP-4844 對 L2 數據成本的確切影響難以預測，但通過孤立的資源定價模型將容量增加 1.5 – 5 倍，隨著時間的推移，Rollup 的 銷貨成本將減少高達 4 倍以上。數據成本下降 4 倍將使 Arbitrum 的毛利率達到 81%。在這種情況下，rollup 是一種非常令人興奮的商業模式。

總結：區塊空間作為商業模式

總而言之，消費者每天都在購買價值超過 800 萬美元的區塊空間。區塊鏈協調生產這種商品資源的方式，其商業模式具有獨特的特性：（i）高週期性和與市場波動的高相關性，（ii）毛利率狀況不佳，但營業利潤有吸引力，（iii）基於網路效應的業務，以及（iv）軟體規模。

這是一個好的業務還是一個壞的業務？我目前的直覺是，區塊空間的銷售是一個非常令人興奮的商業模式，具有一些明顯的優勢（基於網路效應的護城河）和明顯的缺點（由於週期性導致收入質量較差）。另一個明顯的負面因素是，現有的法規不允許這些網路接收多餘的現金流，而且通常難以將其納入現有的資產框架中。如果該行業能夠繼續增加穩定的應用層用例，具有最強網路效應的區塊鏈，如以太坊、幣安、Arbitrum 和 Optimism，最終可能能夠每年產生數千億美元的總收入'Fees Paid'，並保持正面的毛利和淨利潤率。捕獲這種過剩價值的方法將是將收入分配給 DAO，就像 Arbitrum 今天所做的那樣。

對於 L1、L2 和 DA 層的經濟模型存在一個完全不同的觀點：目標不是交易費用收入，而是提供最便宜的區塊空間，從而實現最佳的應用層。理論認為，用戶最終會團結在獲勝平臺的基礎資產（ETH、MATIC、AVAX 等）周圍，作為一種價值存儲。

儘管區塊鏈可能在爭奪這一點，但似乎並不是正確的框架，因為（a）穩定幣存在，主流用戶更有可能將價值存儲在穩定幣而不是 AVAX 等上；（b）似乎不言而喻的是，並非每個 L1 代幣都可以成為 SoV 資產；以及（c）L2 明顯沒有參與這場比賽。SoV 玩法只對少數幾種資產（BTC、ETH、TIA，可能是 SOL/其他 L1 代幣）的相關考慮因素，並且它將作為對其固有經濟價值的溢價顯現。

最後，有幾個進一步探索的途徑：

1.MEV 與區塊空間的總價值之間的關係：一項練習是評估交易費用分佈，以瞭解有多少收入可歸因於 MEV 活動。作為一個快速粗略的分析，截至 4 月 30 日，在 Proposer-Builder Separation（PBS）系統的年化收入為 2.47 億美元。

2.L2 之間的價值積累和競爭：目前，有近 100 個 rollups，但由於啟動成本降低，我們預計這個數位將從數百增加到數千。由於與以太坊 DA 之間的近時容量僅為 22 kb/s，我們正在認真思考 L2 之間的競爭將如何進行，可能需要一個長尾的 rollups 隨著時間的推移使用 Celestia 和 EigenDA。我們預計這將通過銷貨成本價格競爭實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