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特幣白皮書15年:一場價值4兆美元的社會實驗



10 月31 日,距中本聰(Satoshi Nakamoto)在P2P foundation 網站發布比特幣白皮書《比特幣:一種點對點的電子現金係統》已滿15 週年。根據行情數據,目前比特幣價格為34,429.09 美元,總市值達4兆人民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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撰稿:Jack、律動小工,BlockBeats

10 月31 日,距中本聰(Satoshi Nakamoto)在P2P foundation 網站發布比特幣白皮書《比特幣:一種點對點的電子現金係統》已滿15 週年。比特幣網路於2009 年1 月3 日正式推出,比特幣的初始交易價格為0.0008 美元。

根據行情數據,目前比特幣價格為34,429.09 美元,總市值達6,729 億美元。如今,比特幣自推出以來逐步升值超4,300 萬倍。讓我們回到加密誕生的起點,紀念比特幣白皮書的發布。

一切的起點

2008 年11 月,署名中本聰的論文被發表在網路上,標題為《比特幣:一種點對點的電子現金係統》(Bitcoin: A Peer-to-Peer Electronic Cash System)。論文中詳細描述如何使用對等網路來創造一種「不需要依賴信任的電子交易係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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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本聰創造比特幣的背景,正是比特幣被創造的初心。 2008 年9 月15 日,以雷曼兄弟的倒閉為開端,金融危機在美國爆發並向全世界迅速蔓延。

雷曼破產之後,為了應對危機,美國財政部展開了前所未有的大規模救助,不惜動用數量驚人的公共資金挽救房利美以及房貸美兩大房屋貸款商。同時聯準會採取量化寬鬆政策大量放水,試圖透過超發貨幣刺激美國經濟。不隻是美國本土,全世界也跟著一起遭殃。各國手上的美元大幅縮水,引起諸如匯率波動加劇、股市踩踏式崩盤等一係列蝴蝶效應;霎時間全球經濟深陷在衰退的泥潭中難以自拔。

出於對當前貨幣體係的失望和對隱私權的保護,中本聰創造了比特幣。在傳統的貨幣係統中,所有的貨幣都是由央行發行,並由銀行在交易中記錄和確認。而比特幣打破了這種傳統的模式,使個人之間可以進行點對點的交易,而無需經過銀行或其他金融機構的中介。由於比特幣的數量是有限的,總量為2,100 萬枚。這意味著它不會像傳統貨幣一樣隨著時間的推移而不斷膨脹,從而保護了貨幣價值不被通貨膨脹侵蝕。

就在傳統金融市場一片狼藉之際,比特幣獲得了密碼學愛好者的關注。又經過了兩個月的沉澱,中本聰在2009 年1 月3 日正式上線比特幣係統。在比特幣網路上線後,第一個開源的比特幣客戶端軟體被推出了,中本聰使用該軟體對第一個比特幣「區塊」(block,又稱創始區塊,genesis block)進行「採礦」(mining),並獲得了第一批的50 個比特幣。最初比特幣交易的價值由「bitcointalk」論壇上的用戶彼此協商,其中包括以10,000 比特幣兌換一整個披薩。

每當比特幣進入主流媒體的視野時,主流媒體總會請一些主流經濟學家分析一下比特幣。早先,這些分析總是集中在比特幣是不是騙局。而現如今的分析總是集中在比特幣能否成為未來的主流貨幣。而這其中爭論的焦點往往集中在比特幣的通貨緊縮特性上。

比特幣網路透過「挖礦」來產生新的比特幣。所謂「挖礦」實質上是用電腦解決一項複雜的數學問題,來確保比特幣網路分散式記帳係統的一致性。比特幣網路會自動調整數學問題的難度,讓整個網路約每10 分鐘得到一個合格答案。隨後比特幣網路會新產生一定量的比特幣作為區塊獎勵,獎勵獲得答案的人。

不少比特幣玩家是被比特幣的無法隨意增發所吸引的。和比特幣玩家的態度截然相反,經濟學家對比特幣2,100 萬固定總量的態度兩極化。

凱因斯學派的經濟學家認為政府應該積極調控貨幣總量,用貨幣政策的鬆緊為經濟適時的加油或煞車。因此,他們認為比特幣固定總量貨幣犧牲了可調控性,而且更糟的是將不可避免地導致通貨緊縮,進而傷害整體經濟。奧地利學派經濟學家的觀點卻截然相反,他們認​​為政府對貨幣的乾預越少越好,貨幣總量的固定導致的通貨緊縮並沒什麼大不了的,甚至是社會進步的標誌。

絲路

和比特幣今日的輝煌相比,它的誕生簡直微不足道。

在2009 年1 月3 日,中本聰在位於芬蘭赫爾辛基的一個小型伺服器上,親手創建了第一個區塊——即比特幣的創世區塊,並獲得了係統自動產生的第一筆50 枚比特幣的獎勵,第一個比特幣就此問世。

此後的很久,世界並沒有理會這項新發明──這玩意到底有什麼用?中本聰是公認的天才,他並沒有回答。 2010 年12 月,中本聰在網路上留下最後一句留言,就再未現身。

誕生後的一兩年,比特幣維持在0.1 美元一枚。著名的一萬個比特幣換披薩的故事,就發生在此時。比特幣有著天才般的設計,卻是個無用的設計。

中本聰如同莎士比亞一般,寫了一個完美的劇本,卻沒有人可以演繹它。直到比特幣遇上另一個「天才」。

羅斯·烏布利希(Ross Ulbricht),1984 年出生,從大學開始便投身販毒事業。美國政府對毒品有嚴格的管製,Ross 始終無法把製毒販毒業務做大做強。直到2010 年,Ross 從客戶口中聽到了比特幣的存在,成為了轉捩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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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oss Ulbricht

政府對於非法活動的打擊,核心是對資金的監管——背後的核心是銀行體係,這被牢牢地掌控在政府手中。比特幣,就是那個脫離銀行體係的支付工具──直到現在,銀行和比特幣仍然是各行其道。

2011 年1 月,隻有26 歲的Ross 創辦了一個「深層網絡」,俗稱暗網。 Ross 將這個網站命名為Silk Road(絲路),寓意商品交易的地方。

「絲路」並不交易茶葉、絲綢、瓷器,這是有史以​​來最知名,最惡名昭彰的「暗網」。這個網站的主要交易對像是毒品、性奴、兒童色情、私人殺手、軍火交易、身分造假。

一切非法的交易,都聚集到了「絲路」。最後連Ross 自己也深陷其中,他曾透過高額訂金僱用殺手,來殺死一位入侵賣家電腦並勒索威脅他的加拿大用戶。

隨著絲路的崛起,比特幣終於找到了第一個應用場景——罪惡交易的支付工具。數據顯示,絲路曾流通超過950 萬枚比特幣,佔當時比特幣流通量的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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絲路網站截圖

2013 年8 月,Ross 在舊金山市的一個公共圖書館被捕。並在2015 年被法院判決終身監禁,不得提前假釋出獄。

黑色的需求,也是需求。就像傻瓜的共識,也是共識一樣。在犯罪交易帶動下,比特幣迎來第一次暴漲,在2011 年6 月達到了31 美元。而在Ross 被捕後的2 個月,比特幣升至1,100 美元一枚。

蓋棺定論地說,Ross Ulbricht 是比特幣發展史上極為重要的一名人物。在比特幣將被世界忽略的時候,結束了比特幣作為玩具的歷史,賦予其現實世界的意義——為犯罪服務。

「犯罪者是最能擁抱新科技的。」幣優合夥人許誌宏總結。但在長期的鬥爭中,警察部門掌握了比特幣的追溯技術。更多的黑色交易轉向了門羅幣(Monero) 等更難追蹤的數位貨幣。比特幣開啟了長達數年的漫漫熊途。

區塊大小戰爭

時間快轉到2015 年。

這一年的8 月15 日,兩位比特幣的早期技術先驅,Gavin Andresen 和Mike Hearn,聯手在部落格中宣布,他們的新版BitcoinXT 將實現BIP-101 提案,而這並不需要經過礦工的投票,直接就會啟動。這一天,後來被大家稱為「區塊大小戰爭爆發日」。

自2009 年比特幣誕生以來,比特幣社群就在一些關鍵問題上陷入了意見分歧。其中,圍繞著比特幣區塊的大小問題,展開的辯論最為激烈。此爭議最早起源於比特幣的設計初衷。神秘的創始人中本聰為了預防無意義的交易和資料膨脹,設定了每個區塊大小為1 兆位元組的限製。但隨著比特幣的普及,這一上限開始顯得捉襟見肘,導致網路交易擁塞和確認時間增長。事實上,早在2013 年,核心開發者Jeff Garzik 就曾提議將區塊大小加倍至2 兆字節,引發了比特幣社群對區塊大小的初步討論。

2015 年,爭議進一步升級。支持擴大區塊的開發者發起了Bitcoin XT 項目,試圖直接將區塊大小增加至8 兆位元組。

一方面,Gavin Andresen 和Mike Hearn 這兩位與中本聰有深度交流的原始開發者,傾向於將區塊大小提高至8 兆位元組,作為應對交易量成長的策略。另一方面,如Greg Maxell、Luke-Jr 和Pieter Wuille 等核心開發者,警告過度擴張可能會導致較少的節點能運行全節點,降低比特幣的去中心化程度。甚至提出硬分叉可能會導致網路的混亂分裂,無限追求擴大區塊也不是可擴展性的最佳方案。

同時,2015 年也見證了以太坊的誕生。其創始人Vitalik Butarin,雖然是個大區塊的堅定支持者,但他的想法卻落在了以太坊鏈上。他認為,鏈的擴展性應沒有邊界,一切智能合約和數據都應納入鏈內,同時提供更大的區塊和更低的交易費用。

這場爭議隨後演變為比特幣社群的嚴重分裂。雙方圍繞區塊大小展開了多輪激烈討論,但始終無法達成共識。區塊大小戰爭最初隻是關於網路如何擴展以處理交易量增加的爭論,後來卻演變成了關於比特幣最終目的哲學辯論,以及關於如何管理這個開源專案的「政治戲劇」。

2017 年,支援大區塊的開發者發起了比特幣現金(Bitcoin Cash) 的硬分叉,將區塊大小直接提高到8 兆位元組。這導致比特幣社群正式分裂為兩派陣營。支援小區塊的人繼續維護比特幣的原有區塊鏈,而支援大區塊的人則營造出新的比特幣現金區塊鏈。至此,比特幣區塊大小爭議導致區塊鏈史上第一次也是最大的一次分叉。

分叉後,兩條鏈各自發展,區塊大小爭議仍有延續。比特幣維持1 兆位元組的區塊大小不變,而比特幣現金則在2018 年將區塊大小進一步擴大到32 兆位元組。最後這場區塊大小戰爭以小區塊方獲勝。但其實打贏了一場,並不代表戰爭永遠結束,因為新的BIP 仍在不斷被提出,「小區塊陣營」和「大區塊陣營」之間仍有許多爭論。

比特幣社群成員為解決這個問題先後提出了數百種提案,這些相互競爭的提案的辯論異常激烈,往往一個人剛剛提出自己的想法,就會被另一個反對者不留情面的反駁。就像是網路上的一場戰爭,有些時候似乎已經脫離了解決問題的初衷,爭論愈演愈烈,甚至出現了死亡威脅和駭客攻擊。

混亂之中兩種解決方案慢慢凸顯出來,逐漸演變成了兩個陣營。一個是以比特大陸為主導的礦工一派,提出直接在比特幣網路上擴容的大區塊方案,而以比特幣核心開發者Bitcoin Core 為主導的一派,並不支持比特大陸係的想法,他們主張保持比特幣網路1MB,而是在比特幣網路之外推出第二層網路的隔離見證和閃電網路方案。

分叉路口

2017 年,比特幣最高價格高達每枚2 萬美元,而就在瘋狂上漲的時候,一個擁有大量比特幣的玩家給他的摯友打了一個電話。 31 歲的他用幾乎哀求的語氣對電話那端的摯友說道:「你就是幫我一次又怎樣?」

接電話的人叫長鏵,是中國最大的區塊鏈論壇、媒體「巴比特」的創始人,他在中文區塊鏈世界有著舉足輕重作用,巴比特也同樣在中文加密世界擁有巨大影響力。

而這個打電話求救的男人,是吳忌寒。

吳忌寒曾與長鈹並肩作戰,共同一手創立起巴比特。而如今他的身分是全球最大加密幣礦機生產商比特大陸的創始人之一,在胡潤的80 後財富榜中,32 歲的吳忌寒以165 億人民幣的資產被評為80 後白手起家50 強。

當時,吳忌寒的比特大陸掌握了比特幣網路60% 以上的算力,也被認為是當時「唯一有機會摧毀和控製比特幣的人」。

要做出決定撥通這通電話對吳忌寒來說或許不容易,他不是一個願意低頭的人。但是他現在必須得到更多人的支持他硬分叉比特幣。電話裡他等待著長鏜的回複,內心渴望這個曾經一起戰鬥過的好友能夠支持他。

分叉是開源軟體領域常見的升級更新。通常在區塊鏈中軟分叉能夠同時兼容新舊版本,硬分叉則不能同時兼容新舊版本,硬分叉比特幣意味著比特幣將分成新舊兩個互不兼容的版本。

「別的事都可以答應你,這一件不行。」長鏜直截了當地拒絕了他的請求,吳忌寒或許沒有想過長鏜會這樣回絕了他的請求。畢竟他曾在巴比特最困難時給過長鏜幫助,他或許希望長鏜可以念在舊情的份上,幫他一把。

最終,長鏵以及他的巴比特在這場分叉世紀大戰中保持了中立。

時間倒回分叉前的一年的2 月20 日,地點是香港數碼港。會議現場氣氛有些緊張,來自中國的比特幣礦工代表和美國的比特幣開發社群的代表,在一個不大的會議室裡經過了18 個小時的激烈爭論。每個人都不輕鬆,疲憊但是興奮。他們不知道今天在這間屋子裡得出的結論,日後會給加密世界帶來什麼樣的影響,但是他們知道,這是比特幣自誕生以來,第一次面臨真正的「分叉」。

2 月21 日淩晨3:30,會議室裡的爭論結束了,取而代之的是片刻的安靜。神色緊張的代表們終於鬆了一口氣,因為他們達成了關於比特幣擴容的共識,這一共識也被稱為香港共識。

「不再有分裂!」與會的人開始歡呼。

「如果你之前擔心比特幣分裂成兩個幣,進而導致幣價崩盤,現在你大可放心了,爭議雙方從可能導致國家分裂的軍事鬥爭降級為議會鬥爭,危險性大為降低。」

香港共識的達成,許多比特幣業界的人士終於鬆了一口氣,奔走相告這來之不易的共識。

平時總以娃娃臉、圓眼鏡、牛仔褲、運動鞋形像出現的吳忌寒,這段日子一直愁眉不展的臉上,也終於難得的在香港共識協議文件上簽名後的合影中,露出了開心的笑臉。香港共識之所以讓整個比特幣業界感到如此興奮,是因為此前比特幣社群因為「擴容之爭」已經陷入了長達3 年的爭吵與分裂之中,這次終於可以擱置爭議共同開發了。

由於這次共識參與者包括比特幣核心開發者、比特大陸為首的五大礦池(佔比特幣網路80% 算力),四大交易所代表(BTCC、Bitfinex、OKCoin 和Huobi)和其他個人或產業代表,因此香港共識也被視為比特幣歷史上自白皮書之後最重要的官方文件。

在2013 年,比特幣網路開始面臨一個棘手的問題,隨著比特幣用戶體積越來越大,中本聰設計的區塊容量不夠用了。比特幣轉帳變得越來越慢,相對的轉帳所需的手續費越來越高。這讓整個比特幣社群陷入一種前所未有的擔憂,如果在這樣持續下去,比特幣將變得和銀行卡轉帳交易一樣平庸。人們開始為如何解決這件事爭論不休

就在香港共識會議的一個月前,比特幣開發商Mike Hearn 就宣布將退出比特幣產業,並宣稱它「失敗了」。受此利空影響,比特幣價格從440 美元跌至360 美元。

在多方斡旋下,這才有了香港共識。在香港共識達成後當天,比特幣價格也恢復到440 美元。

香港共識會議後,Bitcoin Core 宣稱在會議上承諾各種改動的開發者全都是沒有Core 原始碼修改權限的程式設計師。有權利改動Core 原始碼的五個人一個都沒有出席,更沒有簽名。

Adam Back 也表示,他在會議上簽名僅代表個人,無法代表Bitcoin Core 同意香港共識。他本人態度直接轉了180 度,強烈反對自己不久前親手簽署的香港共識。

香港共識遭到了Bitcoin Core 的拒絕承認。

這一反轉直接刺激到了支持相香港共識的佔全網算力80% 的礦工,剛剛達成共識的比特幣社區再次陷入到持續的爭吵分裂中。以比特大陸為代表的礦工派把Bitcoin Core 開發者描述成保守的比特幣原教旨主義,而Bitcoin Core 開發者則不尊重礦工認為他們是充滿銅臭味的商人。

2017 年3 月的某一天,吳忌寒在推特寫道,「我認為經濟多數並不重要,我在2011 年開始投資比特幣就忽略了所謂的多數。」他決定另起爐灶,不再和Bitcoin Core 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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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 年5 月23 日,由業界頂尖的加密幣投資公司Digital Currency Group 創辦人Barry Silbert 召集了22 個國家的58 個公司代表舉行了紐約會議。

為了召開這次會議,Barry Silbert 和業內主要的公司、開發者代表展開了一對一的聯繫,去擔任斡旋人的角色,付出了極大的心血之後,Barry 初步了軟化了各方的立場。當時Adam Back 也答應了Barry 要在5 月前往紐約參加面對面的諮詢。

意外發生了,代表Bitcoin Core 派的Adam Back 再次跳票。

在他臨出發前,被Blockstream 內部的另外一位重要的合夥人嚴厲地阻止了。在紐約的會談前夕,他臨時宣布拒絕參加會議,而是派出了較低階的繆永權參加會談。

繆永權在2017 年4 月加入了Blockstream,擔任CSO。當他代表Bitcoin Core 和blockstream 來到時,在會場門口他被Barry Silbert 拒絕入場。由於平時繆永權在推特上和不少人發生爭吵,Barry Silbert 擔心繆永權的到來會讓大家都不愉快。

身為掌握比特幣程式碼開發的防守一方,Bitcoin Core 隻要不犯錯就能掌握主動權,繼續保持原有的路線。而作為主張硬分叉的攻擊方,比特大陸需要用利益說服其他人支持新的路線。 Bitcoin Core 派的人在紐約被拒之門外後,在隔離見證部署之前,還提出了自己的軟分叉方案,雖然最後因為種種原因沒能實施,但是這個行為著實刺激到了礦工派。

於是比特大陸投資的礦場微比特,推出了一個應對的硬分叉方案,來應對Bitcoin Core 軟分叉方案的挑戰。最終,在2017 年8 月1 日,微比特團隊挖出了第一個區塊,自此,與BTC 競爭的分叉幣BCH 誕生了,BCH 的容量達到了8M,可以容納BTC 八倍以上的交易,並且不相容隔離見證。

2018 年1 月13 日,比特幣市值佔整個加密幣市場的份額跌至32.45%,創下歷史新低。當時很多人都以為比特幣被取代是早晚的事。

對吳忌寒來說,算力是最大的優勢和武器,他希望他主導的分叉幣BCH 能取代BTC。但BTC 佔據了比特幣的正統及冠名權,還有9 年用戶累積與產業生態。 BCH 誕生後,一直面臨一個嚴峻的挑戰,就是沒有人認同他。

再加上Bitcoin Core 陣營的反對和大部分行業公司保持觀望中立,在BTC 分叉後,大部分BCH 被用戶當成糖果拋售,BCH 價格剛出來隻有200 多美元。

分岔後,吳忌寒一方面透過拉高BCH 價格吸引礦工過來挖BCH,另一方面不斷拋售BTC,造成BTC 價格不穩定,最終:「很多礦工就會選擇繼續挖BCH,從而導致比特幣算力減少,網路更加擁堵,更多人信心喪失拋售比特幣,最後礦工更加轉移到BCH,形成惡性循環,導致比特幣的崩盤」。

於是吳忌寒第一次進攻選擇了拉盤。 BCH 的價格一路走高,分岔後不到二十天,8 月20 號價格就猛漲到898 美元,翻了三倍多。礦工們看到BCH 有利可圖,再加上BTC 的算力縮小,交易更擁擠;越來越多的人開始轉投BCH,而這進一步導致BCH 價格升格,就這樣不斷循環,BCH 價格一路走高。

接著吳忌寒第二次進攻開始搶奪比特幣的算力。在極端情況下,BCH 分流了BTC 的接近一半的算力,讓比特幣鏈上的交易大幅擁塞。然而在11 月,BCH 算力達到了BTC 的兩倍,價格仍隻有比特幣的三分之一,最後BCH 算力迅速崩潰再也沒超過比特幣。

在很長的一段時間裡,BCH 的價格一直被人為地錨定在7%~10%BTC。

2018 年5 月份,CoinGeek 香港會議舉辦,各大礦池、交易所、開發者紛紛來到香港為BCH 慶祝一週年生日,共襄BCH 過去一年“令人激動”的發展。 bitcoin.com 創辦人R0ger Ver、萊比特礦池創始人江卓爾、BCH 核心開發者薑家誌合影在活動現場,分別代表輿論、礦池和開發,慶祝比特幣現金誕生一週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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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2018 年整整一年的熊市裡,比特大陸重倉BCH 賽道,並將公司的比特幣和現金都換成BCH,損失慘重。此後BCH 無論是在價格上或算力上大致與比特幣保持1:20 的比例。也因為BCH 持股過重,導致比特大陸2018 年香港上市時被質疑靠出售BCH 換取收入。

在比特幣分叉兩年後回頭來看,BTC 分叉事件早已塵埃落地,BCH 也走出了另一條平行的路線。但這次分叉對整個比特幣生態產生了十分深遠的影響。

礦工的故事

如果今天對你說,比特幣在十年前有機會被控製在中國人手裡,你會相信麼?

2010 年5 月的一個晚上,一個飢餓的程式設計師用1 萬枚比特幣換了兩份價值30 美元的比薩餅,比特幣有了第一個計價——0.003 美元。這個看不見摸不著的協議自此有了真實的價值,隨之而來的,是一輪充斥著造富神話的牛市,和加密礦業的興起。

早期的比特幣沒有價值,參與網路的人很少,挖礦隻需要一個電腦CPU。哈爾·芬尼是當時最早的一批礦工,他在一兩個星期內,用自己的電腦挖到了幾千枚比特幣,後來因為CPU 過燙,電腦風扇噪音很煩才把挖礦軟體關了。

但0.003 美元的這筆計價交易改變了一切。看到比特幣挖礦有利可圖,越來越多的人參與到網路中來,很快,各路極客們便開始編寫自己的GPU 顯示卡挖掘程式、組建有針對性的挖礦機器,也就是我們現在熟知的礦機。

很快,這股科技熱潮就傳到了國內的極客論壇上,引起了一小撮人的熱烈討論。 2011 年,吳忌寒資助了長狹,建立了國內最早的比特幣論壇巴比特,開始在論壇上談論如何挖礦。在北航攻讀積體電路設計的張楠賡則因製造了FPGA 礦機而聲名鵲起,被網友稱作「南瓜張」。另外還有來自桂林的軟體工程師西瓜李,研發了紅極一時的「西瓜礦機」。

就在GPU 大行其道時,美國一家叫做蝴蝶實驗室(Butterfly Labs)的小公司開始對外宣稱,自己要研發一種專門針對比特幣挖礦的機器-ASIC。這種機器捨棄了其他所有電腦功能,專門針對比特幣SHA-256 演算法,速率遠超過GPU 礦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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蝴蝶礦機,圖片源自網絡

ASIC 礦機的概念傳到國內後,很快就有人行動了起來。除了先前提到的「南瓜張」張楠賡,還有另一個礦圈傳奇人物,烤貓蔣信予。烤貓15 歲進入中國科技大學,後赴耶魯攻讀電腦博士。他第一次聽到比特幣時就被它的理念所吸引,書還沒讀完就跑回國來做了礦工,成了繼張楠賡後國內第二個研製出ASIC 礦機的人。

2012 年8 月,烤貓在深圳成立公司,並在外網上進行了IPO,以每股0.1 枚比特幣的價格發行了16 萬股,代碼為ASICMINER。之後,他拿著眾籌來的資金在深圳開了礦場,用自己的礦機挖比特幣,傳言3 個月賺了2 億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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烤貓(左)少數的公開照片,圖片源自於網絡

在烤貓的ASIC 樣機公佈17 天後,張楠賡也組建了自己的阿瓦隆團隊,完成首款礦機Avalon 1 的交付。就在烤貓、張南庚快速發展的同時,另一個競爭者也跑進場。 2013 年上半年,吳忌寒成立比特大陸,短短13 月內就推出了3 款算力晶片,與烤貓和張南庚形成了三足鼎立之勢。入冬後,比特大陸的螞蟻礦機S1 更是橫掃大批競爭對手,讓自己的礦機代理商賺了一大筆錢。

烤貓和張南庚這邊同樣一機難求、生意興隆,比特幣ASIC 礦機時代呼嘯而來。

龐大的財富效應,吸引無數創業家入局,生產出各式各樣的比特幣礦機,菊花礦機、小強礦機、銀魚礦機數不勝數。廠商百舸爭流,礦機迭代越來越快,以至出現早期預定期貨礦機,到手後就過時的瘋狂景象。到後來廠商發現,自己的礦機還在生產線上,對手的客戶就已經拿到更好性能的礦機了。而像比特大陸這樣入局早的公司,已經開始以P 為單位部署更大規模的算力了,從這時開始,比特幣超過70% 算力就牢牢地紮根在了中國。

另一邊,在極客礦工的帶領下,中國的比特幣市場湧入了一大批淘金者。在「中國大媽」的推動下,比特幣的價格瘋漲,在突破4000 元大關後,幾天內就逼近7000 元,而在年初,比特幣還隻有不到80 元。短短數月,就有約100 億元的資本投入市場,中國成為全球最熱衷挖礦、交易比特幣的市場。

13 年,比特幣創造了一個又一個財富神話,李笑來就是最典型的一個。這位早年的新東方英語教師,在2011 年購買了10 萬枚比特幣,如今成了中國「比特幣首富」,不僅創立了比特基金,還成立了雲幣網。老貓也是另一個例子,10 年老貓在跟老闆出差談商務的路上,在報亭的報紙上看到了比特幣的相關報道,改變了自己的人生軌跡。

大遷徙

時間很快來到2021 年,礦工的黑暗時刻來到。

6 月20 日零點,四川所有比特幣礦場被迫在文件指令下斷電。此前,從內蒙古、青海,再到X 疆、雲南,國內的比特幣礦工在政策文件的驅趕下不停地將機器轉移陣地,四川成為最後的聚集地。然而,四川關停文件的下發,讓礦工們的希望徹底破滅,也標誌著中國境內理論上不再會有礦場,曾佔比特幣全網75% 的中國算力,將徹底在地圖上消失。

那刻骨銘心的一夜後,國內加密礦業之都──成都,最不缺的就是苦悶迷茫的礦工。

6 月22 日,成都某五星級飯店最高層的爵士酒吧,面色凝重的青壯年男士們三三兩兩坐在一起,邊抽煙邊交談,身上的T 卹零星印有“Bitcoin”、“To Da Moon”等幣圈標語,談話中充斥著「礦機」、「出海」、「海外資源對接」等關鍵字,酒吧門口的走廊總是分散著零星幾人,一邊打電話銷售礦機,一邊來回踱步,煙一根接著一根。

同一天,成都另一五星級飯店的會場中,「全球礦業資源對接大會」低調召開,四川各地已經斷電的礦工們來到這裡,從各個出海公司的介紹中係統性了解出海流程,企圖從抱團取暖和群眾智慧中打撈出奔赴大洋彼岸的「諾亞方舟」。

從礦工的狀態不難看出,停擺的中國比特幣礦業,陷入了茫然和慌亂。

在距離成都50 公裡的都江堰,磅礴的岷江洶湧而下,戰國的李冰父子從滔滔流水中看到了世界聞名的水利工程,當代的比特幣礦工則從中看到了礦機賴以生存的電力資源。

礦工老吳的礦場就坐落在都江堰的大山裡,佔地約1000 平方米,依靠著水流的衝擊維持著上萬台礦機的日夜轟鳴。

比特幣白皮書15年:一場價值4兆美元的社會實驗插图17

深山中的比特幣礦場,圖片來自礦工

「5 月內蒙古和X 疆關停礦場的政策出台時,我並不慌。」老吳告訴BlockBeats,在這個行業久了,從2013 年開始,基本上每隔一兩年都會來一次挖礦政策嚴打,尤其是依靠火力發電的內蒙古,「我們都習慣了。」

因此當內蒙古的礦場紛紛關停時,老吳仍在線上收購二手礦機,並吸引更多機器到他的礦場託管。當時,他跟朋友聊天時淡定地說,「不要慌張。」

時間進入6 月份,連老吳都有些坐不住。礦場在地方一線,已經從各個渠道收到了風聲,但是老吳仍然心存期望。 「四川和內蒙古、X 疆不一樣,這裡有大量的棄水棄電,完全都是清潔資源,這些資源我們不用,就隻能白白浪費掉。」

令人不安的消息最初從雅安開始。 6 月17 日,有市場消息稱,四川雅安對礦場執行「一刀切」政策,25 日前需全部關停,且包括消納電與棄水電。 6 月18 日,社群中開始流傳一份由四川省發展與改革委員會、四川省能源局發布《關於清理關停虛擬貨幣「挖礦」計畫的通知》,要求26 個疑似虛擬貨幣「挖礦」計畫重點對象於6 月20 日前關閉。

19 日晚,老吳終於放下僥倖,感嘆「又要改行了」,關掉了不斷轟鳴的礦機,並開始著手轉讓礦場。

跟礦工老龍相比,老吳算是幸運兒,畢竟老吳的礦場已經運作了幾年,前幾年的收益仍是可觀的。

「今年3 月我開始在甘孜州建託管礦場,5 月完工,規模有5 萬千瓦負荷,可以容納3 萬多台礦機,卻在開工前夕被政策給堵死了。」老龍告訴BlockBeats ,這個礦場總投資接近2,000 多萬人民幣,可以說血本無歸。 「畢竟託管礦場的利潤就是來自於電費差價和託管管理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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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清空的比特幣礦場,圖片來自礦工

這次政府政策之迅速有力,國家態度之堅決,讓老龍有點絕望。 「這一行我已經做了5 年了,每隔一兩年都會有一次政策打擊,但是這一次實在太嚴重,礦場、礦工、礦池,所有的挖礦群體都被影響到。」

在礦圈,老龍的遭遇仍不算最苦。 「我有個朋友是也是託管礦場,之前已經投入使用。他的礦場投資1.6 億,礦機總價值達到4 億,但是政策出台後不但礦場停電,礦機停機,進出礦場的路也被封了,機器都運不出去,簡直焦頭爛額。」

礦難面前,賣礦機成為許多礦工被迫的選擇。

與深圳著名的礦機販賣點「賽格大廈」不同,儘管成都是礦工們集散的重要城市,被譽為成都「中關村」的電腦城並沒有出現熱火朝天賣礦機的景象。

BlockBeats 實地探訪發現,成都電腦城看不到礦機相關的攤位,向商家進一步詢問時,發現商家對礦機並不陌生。 「現在線下通路流出的比特幣礦機很少,我們也需要跟供貨方詢問,反而是顯示卡礦機多一點。」電腦城某銷售人員告訴BlockBeats。

與冷清的線下市場截然不同,線上比特幣礦機正在經歷5 折甩賣。

在註重信譽和私密性的礦工圈中,來自陌生人的訊息很容易讓他們警惕。他們更喜歡與同一圈子裡,彼此相熟的礦工和礦場進行交易,因此這輪[礦難] 的主要交易市場仍是線上的大型中介商和社區。

幣芯科技的塗先生告訴BlockBeats,「現在礦機的價格已經降了一倍多,並且已經進入了買方市場,價格由買方說了算。」以目前市場常見的螞蟻S19 Pro 95t 礦機為例,多頭市場最高峰時價格可達6-7 萬人民幣,而目前國內的價格隻有3 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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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稿時的螞蟻S19 線上報價,圖片來自礦工

BlockBeats 也發現,國外礦商和礦場雖然趁著國內「礦難」低價收購礦機,但卻把礦機價格壓到更低。國外有需求方表示,「希望收到40 美元/ T 的S19j Pro」,折合人民幣隻有252 元/T,100T 的機器總售價隻有25200 元,可謂是近幾個月的「地板價」了。

如此低價,說明二手礦機市場已經趨於飽和,先前比特大陸也宣布,暫停現貨礦機銷售。然而,也有礦工認為價格太低,選擇觀望。

「也許因為我已經經歷了多輪政策嚴打,我始終認為挖礦業是有前景的。」老龍告訴BlockBeats,「現在礦機價格太低,我寧肯關機觀望,也不想賠本甩賣。」

資深礦圈人士阿豪也告訴BlockBeats,目前大部分礦場都是停機觀望,也不賣,都在等政策明朗一點,「大部分現在都是這麼掙紮的。」

國內生存空間不斷壓縮,不甘心賣礦機離開這個產業的礦工,想要出海尋得一線生機。

目前四川大概有一千多萬負​​荷的礦機要出海,阿豪告訴BlockBeats,停滯在國內的話,這些礦機的老闆和資金方會頂著非常大的資金成本。如同使用槓桿炒房,礦圈也不乏礦工使用借貸資金來買機器、建礦場,身上背負著數百上千萬元的壓力。 「他們每天都要補充資金,慌得很。」阿豪說。

在出海需求面前,長期佈局海外的礦機公司看到了商機,並針對礦工的困境設計了定製化“出海模組集裝箱”,集合了冷熱隔離、風機、網絡、監控、配電櫃等設備,相當於由貨櫃搭建而成的移動礦場。

如此設計自然價格也不菲。以比特小鹿為例,每個貨櫃最低單價為14.2 萬元,可容納180 台19 係列礦機。以目前國內礦場動輒上千台礦機的規模,一個中小型礦場僅貨櫃出海費用就需要近百萬,大型礦場需要上千萬。

目前,礦業出海主要有北美和中東兩個大方向。在以美國、加拿大為代表的北美地區,當地政策相對穩定,法製相對健全,已有很多大型礦企駐紮在當地,但北美地區礦場綜合成本過高,美國還對中國電子產品徵收25% 的關稅。

另一個相對便宜的選擇是哈薩克。該地區擁有豐富的能源資源,距離中國更近,人力和建造成本也更低,關稅也遠低於美國。但是法治化程度不高,經商環境有待改善,且跟中國一樣,政策是最大的風險。

出海路漫漫,「取真經」的路上不但沒有「孫大聖」保駕護航,還可能遇到數不清的坑。

近期就有業者表示,在哈薩克的一個礦場,礦機剛運到當地,就被搶劫一空,礦工欲哭無淚。

「出海坑太多了,不是那麼容易的。」阿豪也這樣認為,「最初吉爾吉斯談招商引資,曾經吸引了礦場過去,但最後軍隊直接把中國的礦場搶走,血本無歸。」

在美國、加拿大等法製國家,出海建廠則面臨超高成本。阿豪告訴BlockBeats,在國內建造一萬負荷的礦場,差不多需要35-500 萬元。同等規模下,國外則需要180-4000 萬,目前比特大陸報價是1800 萬,比特小鹿報價是4000 萬。

值得注意的是,儘管出海過程中有種種資源對接、一條龍服務,但最終損失往往都是「礦工全部買單」。

西部大開發

自2021 年6 月內陸全面禁止比特幣挖礦活動後,比特幣算力中心由中國轉移至北美。

到2021 年底,其變化已肉眼可見。根據劍橋比特幣電力消耗指數所製定的比特幣挖礦地圖來看,如果以平均每月哈希率份額這個數據為標準,2021 年1 月全球的比特幣挖礦中心仍在中國,但到了2021年12 月,這個中心便已轉移到了北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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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圖:2021 年1 月;右圖:2021 年12 月。圖源:劍橋比特幣電力消耗指數

這種變化的背後,是北美地區礦商的不斷崛起。自2020 年,以Core Scientific(NASDAQ: CORZ)、Riot Platform(NASDAQ: RIOT)、Bitfarms(NASDAQ: BITF)、Iris Energy(NASDAQ: IREN) 等為首的北美礦商,開始大量購買礦機,並陸續在北美上市,走上了合規營運的道路。

2020 年2 月,Bit Digital(NASDAQ: BTBT)) 上市;

2021 年6 月,Bitfarms、Hut 8(TSE: HUT)、HIVE Digital(CVE:HIVE) 上市;

2021 年11 月,Iris Energy 上市;

2022 年1 月,Core Scientific 上市;

Riot Platform 前身是一家生技公司,在投身挖礦浪潮後也隨之起飛。

這些礦企主營業務是比特幣挖礦,因此其發展也與比特幣價格高度相關。在2021 年1 月至2022 年5 月的多頭市場期間,這些公司的股價一路起飛。根據納斯達克數據顯示,較上市初期,Core Scientific、Bitfarms、Hut 8 和HIVE Digital 的股價在加密市場多頭期間分別最高上漲了57%、707%、371% 和2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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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1 年1 月至2022 年5 月的多頭狀況。圖源:Coingecko

在此期間,大部分礦企透過算力挖礦+債務/股權融資的方式,實現了獲利。以Marathon Digital(MARA) 為例,其主要業務為自營比特幣挖礦,策略是透過融資購買礦機部署礦場,支付生產的現金營運成本後,持有比特幣作為長期投資。數據顯示,在2021 年,Marathon Digital 花費1.2 億美元,一口氣從比特大陸購買了3 萬台螞蟻礦機,還從Silvergate 銀行獲得了1 億美元循環信貸額度,並打算透過發行高級可轉換票據的方式,籌集5 億美元債務來繼續購買礦機,一度成為北美比特幣持倉量最大的礦商。

無獨有偶,Core Scientific 則更誇張,一度在美國5 個州運作超20 萬台比特幣礦機,僅在2022 年6 月,便產出超過7,000 枚比特幣。此外,Core Scientific 也獲得Celsius 的5,400 萬美元的投資,更與投行B. Riley 簽署1 億美元股權投資協議。

但由於其高槓桿的業務屬性,突如其來的熊市也讓這些礦場措手不及。

首先是Marathon Digital,整個2022 年全年錄得淨虧損6.867 億美元;Riot Platform2022 年淨虧損為5.096 億美元;Bitfarms 2022 年淨虧損為2.39 億美元;Core Scientific 則僅在2022 年前9 個月就9 個月就已虧損超過17 億美元,以至於Core Scientific 到了2022 年底,已瀕臨破產。

根據Hashrate Index 的報告顯示,主流中心化礦企到2022 年底的集體債務總額超40 億美元,其中Core Scientific 債務最多,截至2022 年9 月30 日欠債權人13 億美元;Marathon Digital 欠債約8.51 億美元,但大部分是可轉換票據;第三債務人是Greenidge Generation,欠債2.18 億美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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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源:Hashrate Index

許多機構認為,中心化礦商的發展與比特幣價格高度相關,因此「融資購買比特幣礦機挖礦的商業模式,在熊市中非常考驗企業的現金流管理能力」,同時也很容易面臨資不抵債的風險。

正規軍

2017 年大牛市,加密產業向全世界播撒比特幣的種子。大洋彼岸的中國,一個名為OKcoin 的比特幣交易平台悄悄成立,這家被稱為中國幣圈黃埔軍校的交易所,創辦人叫徐明星。徐明星來自網路產業,此前他是豆丁網CTO。

和徐明星做一樣事情的,還有一大批人。他們致力於解決另一個根本的需求——如何讓普通投資者更容易買到比特幣。

礦工要支付電費,礦機公司要研發更先進的機器,開發團隊也需要維持,都需要錢──比特幣需要更多來自法幣世界的支持,這事關乎生死。

在比特幣的第一次大牛市之後,數位貨幣交易所開始繁榮發展。 OKcoin,火幣、幣安,Coinbase、bitFlyer、BitMEX、Bitfinex 等交易所開始崛起。

數位貨幣交易所架起了一道橋樑,投資人可以像開一個股票帳戶一樣容易買到比特幣。在相當長一段時間,數位貨幣交易所甚至是大眾唯一購買比特幣的地方。

無論後來比特幣如何漲跌,來自法幣世界的財富源源不斷地流入了數位貨幣的世界,支撐起比特幣的交易價格,數位貨幣領域的各種創新得以持續。

從誕生之日起,交易所就在用各種方式開拓法幣世界的客戶。交易所的客戶,大部分都是各種偏好新事物、高風險投資的投資者。但要讓比特幣真正走向真實的世界,走向普羅大眾,還需要更多的金融創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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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特幣的ATM 機讓投資人更容易買到比特幣,是數位貨幣世界創新的主要方向之一

2021 年2 月,比特幣價格突破5 萬美元時,美團創始人王興2 月16 日在飯否上發言。中本聰是公認的比特幣之父,擁有112 萬枚比特幣。就在王興的發言兩個月後,比特幣價格又上漲了30%,超過6.4 萬美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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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特幣的造富神話還遠遠不止如此。週三,美最大數位貨幣交易所Coinbase 上市,首日收盤654 億美元,超過了中國最大的券商中信證券。

王興是比特幣的支持者。 2013 年底,王興買進比特幣,「以實際行動對這具有非凡想像力的創造表示敬意」。這筆投資帶來了一百倍左右的回報,甚至超過了美團——後者是過去十年,中國最成功的科技公司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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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比特幣被視為一種貨幣,可以作為儲蓄財富和支付,它就像黃金一樣。中國的比特幣支持者,甚少有來自於金融業。支持者多如王興一樣,自於網路。

幣優合夥人許誌宏是中國最早一批中概股投資者。 2013 年,許誌宏收到朋友的婚禮邀請卡。和先前送一個大紅包不同,這次他準備了一份特別的禮物──一枚比特幣,大約價值300 美元。

「這個比特幣你要留著,等你孩子結婚的時候,它能買北京的一間套房。」送出去之後,許誌宏並不放心,囑咐托朋友一定要長期持有。

過去十年,友誼價格維持穩定,比特幣價格飛漲。如今,沒有人再送朋友比特幣當結婚禮物了。

「比特幣將快速(1.5-2 年內)接近黃金市值的80%,即40 萬美元一枚。」快的創始人陳偉星預測。在和滴滴合併之後,陳偉星曾投身區塊鏈,創辦打車鏈。隨著比特幣的上漲,類似的預測也越來越多。

比特幣的支持者,常常會提到「信仰」二字。隻有那些有「信仰」的投資者才能踩過荊棘,穿越牛熊地持有比特幣,獲得巨大財富。那些創辦交易所,幫助投資人更容易買到比特幣的人,更像是人間的佈道者。他們有數位貨幣的信仰嗎?

在比特幣面前,還有更大的兩個高峰——如何進入主流金融機構的投資組合,如何進入上市公司的資產負債表——這非常困難。

過去十年,比特幣是全球投資最高的類別——從0.1 美元上漲到6.4 萬美元。遺憾的是,這樣一個投資品種長達十年間被無視,全球幾乎所有的投資機構,都錯過了。

「目前大部分的金融機構、銀行都不能買比特幣,進一步形成共識還需要很長時間。」金沙江創投朱嘯虎在騰訊科技的一次採訪中說道,他曾投資過滴滴、ofo、映客等一係列前沿科技公司。哪裡有風口,他就在哪裡。

「目前機構參與比特幣投資最大的限製還是各國的金融法規。」火鏈科技CEO 袁煜明表示。 2018 年,還是興業證券TMT 首席分析師的袁煜明宣布跳槽,加盟火幣中國,曾經引起圈內轟動。

微策略、矽穀與華爾街

當被問到為什麼會有這一輪新的行情,幾乎所有的幣圈從業者都給了相同的答案——美國。

「區塊鏈的創新的中心一直在美國,而近兩年區塊鏈的創新,以太坊的創新,基本上已經和中國沒有關係了。」幣優創始人陳勇認為,在進入幣圈創業前,他是獵豹行動資深副總裁。 「現在仍然改變不了以美國金融創新為基石的情況。」

同樣在購買比特幣的,還有來自美國的企業微策略(Micro Strategy)。

今年8 月,微策略執行長Michael Saylor 發推,回溯了微策略三年前購入比特幣的經驗。微策略在2020 年8 月11 日以$11,653 均價購入比特幣,該公司在當時花費2.5 億美元購入21,454 枚比特幣。

在這三年間,有「避險屬性」的貴金屬類別都迎來了不同程度的跌幅,而美國主流股指以每年近10% 的幅度上漲。比特幣則以145% 的漲幅拔得頭籌,重押比特幣的MSTR 也因此獲利頗豐,另在股價上獲得了超200% 的漲幅。

根據該月初的財報顯示,微策略截至7 月31 日,錄得持有152,800 枚比特幣,總成本為45.3 億美元,單位成本為29,672 美元,當前比特幣價格也正在此區間波動。 CoinMarketCap數據顯示,截稿前比特幣報價29,340 美元,略低於微策略平均持倉價,但即便如此,MSTR 依舊靠「比特幣概念股」稱號在今年比特幣大幅反彈行情中漲近200%。

除了微策略,還有一家美國資產管理公司,打破了數位貨幣世界和傳統金融的界限——業界一般稱呼它為灰階基金。

在比特幣的世界,持有1000 個比特幣,被稱為巨鯨,全世界大約有2000 多個巨鯨。

在所有巨鯨裡面,灰階基金無疑是最大的巨鯨之一——它管理了超過65 萬個比特幣。以現價計算,灰階至少擁有385 億美元的資產規模,足以躋身全球最成功的資產管理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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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階基金會創辦人巴瑞希爾伯特

灰度基金透過金融產品的創新,第一次將購買比特幣資產的難度,降到買美股一樣。隻要有美股帳戶,就可以像買賣股票一樣交易GBTC,不用考慮複雜的入金流程,也不擔心平台暴雷。

很長一段時間,灰階基金都在以每天2000 個比特幣的規模持續成長,規模迅速擴大。它的創新又非常簡單,設立加密資產的信託基金持有比特幣,投資者持有信託份額,並可在二級市場交易。

「機構在美國直接參與比特幣投資目前主要是兩類方式,一是透過灰階、21Shares 等機構運作的信託基金產品(ETP)購買份額,二是透過Coinbase 等合規交易平台直接購買。」袁煜明介紹。

在美國,信託基金每年的管理費率一般在0.3-1.5%。而灰階產品每年管理費標準2%-2.5% 不等。灰度基金即便什麼都不做,每年也能提取數萬個比特幣的管理費。

灰度基金是所有比特幣新創公司的典型代表。讓更多投資者更容易持有比特幣——並以獲得巨額的回報。這些金融機構的逐利行為,為比特幣帶來了源源不絕的投資者,推動比特幣持續上漲。

「比特幣進行交易是一種「極其低效的方式」,處理這些交易所消耗的能源驚人。 」美國財政部長耶倫曾痛斥比特幣,「比特幣常被用於非法融資,投資人應該當心」。

儘管耶倫不喜歡比特幣,但這一點都不影響美國在比特幣上的金融創新。 2017 年9 月,中國央行聯合七部會全面叫停ICO。但在三個月後,芝加哥商業交易所上線了比特幣期貨。

如今,橋水和貝萊德等全球頂尖的資產管理機構,已經躍躍欲試。隻要能收到管理費,金融機構可以用你的錢買任何資產。

另一邊,是創新勝地的矽穀在FOMO 其中。

Twitter 的創辦人傑克·多西是美國知名的科技領袖,他也是比馬斯克更堅定的加密貨幣的擁護者,他相信:加密貨幣將成為世界的「單一貨幣」。

Twitter 雖然無人不知,但並非多西創辦的最成功的商業公司。多西旗下的Square 是比特幣創新領域的先鋒,目前市值1,200 億美元,是Twitter 的兩倍。如果說灰度基金像一台抽水機,將法幣世界的水抽到比特幣世界。矽穀的科技公司發明了新的工具,像螞蟻搬家一樣蠶食比特幣庫存。

2018 年1 月,Square 旗下Cash App 推出了新的功能,用戶可以購買比特幣。 「2020 年共有300 萬人透過Cash App 購買比特幣,2021 年1 月新增100 萬人。」Square CFO 揭露的數據表明,比特幣正在透過各種方式進入普羅大眾的錢包。

迫於競爭對手的壓力,在2020 年10 月,全球最主要的線上支付工具Paypal 宣布支持購買比特幣、萊特幣等數位貨幣。

研究顯示,交易所中存放的比特幣數量在過去一年從300 萬枚減少到了220 萬枚,減少了80 萬枚。在交易所存放的比特幣,還在持續減少。

2021 年2 月,特斯拉宣布已經買入了價值15 億美元的比特幣,宣布可以用比特幣購買特斯拉汽車。比特幣價瞬間大漲10%。

馬斯克也宣布,客戶將可以用比特幣購買特斯拉汽車,特斯拉不會出售這些比特幣。

特斯拉並不是全球第一個吃螃蟹的科技公司,2020 年,Square 投資約5,000 萬美元買了4,709 枚BTC。 Square 的嘗試,讓比特幣第一次出現在了美國上市的資產負債表中,並被會計準則認可。

有限量的比特幣和越來越多的需求,正構成越來越嚴重的供需矛盾。

今年6 月16 日,全球規模最大的資產管理集團之一貝萊德(BlackRock)透過子公司iShares 向美SEC 提交了現貨比特幣ETF 的文件申請。根據申請文件,該ETF 被命名為「iShares Bitcoin Trust」,其資產主要由代表該信託託管人持有的比特幣組成,而「託管人」則是透過加密貨幣交易平台Coinbase 進行託管的方式實現。

作為資產管理規模超過10 兆美元的資產管理公司,貝萊德管理的資產甚至遠超過日本2018 年4.97 兆美元的GDP。貝萊德、先鋒集團、道富銀行更是一度被稱為「三巨頭」,控製著美國整個指數基金產業。因此,貝萊德向美SEC 提交了現貨比特幣ETF 文件申請一事,

貝萊德申請現貨比特幣ETF 並非毫無預警。早在2021 年初,貝萊德CEO Larry Fink 曾公開表示「看好比特幣會成為全球性市場資產」,其固定收益首席投資長Rick Rieder 隨後也表示,貝萊德已經開始涉足比特幣。

同年,貝萊德表示,其全球分配基金透過CME 的比特幣期貨發行獲得了一些比特幣風險敞口。貝萊德旗下兩檔基金公司「貝萊德環球資產配置基金(BlackRock Global Allocation Fund)」和「BlackRock Funds V」在提交給美國證券交易委員會中的投資說明書(497 Prospectus)中表示,旗下的某些基金可參與以比特幣為基礎的期貨合約交易。投資說明書也表示,並非所有的比特幣期貨合約都可進行投資,而是經過美國商品交易委員會(CFTC)註冊以現金結算的比特幣期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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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源:BlackRock Funds V 497 Prospectus

Ark Investment Management 和21Shares 合作推出的ARK 21Shares BTC ETF 自2021 年以來一直在尋求批準。今年以來,包括貝萊德在內已經有8 家大型的金融機構向美國SEC 提交了比特幣ETF 申請。

在比特幣現貨ETF 這件事上,Grayscale 灰階的故事更有代表性。

灰階的比特幣信託(GBTC),能讓投資人能夠在持有大量比特幣的信託基金中交易股票的幾種金融工具之一,每隻股票的定價都接近比特幣的價格。

灰階比特幣信託的工作原理為,灰階邀請私人富豪投資者向基金認捐資金,用於購買大量的比特幣。灰階公司將該基金在公開的證券交易所上市,這意味著任何人都可以交易其中的股票。該基金的股價會追蹤比特幣的價格,但並不完全一致。該基金的股票可以以比特幣實際價格的溢價或折價進行交易。從歷史上看,它們幾乎總是以溢價交易。這對灰階及其灰階的投資者來說是個好消息,他們從這種溢價中賺到了錢。

2021 年10 月,Grayscale 灰度向美國SEC 提交19b-4 文件,以申請比特幣現貨ETF,希望將GBTC 轉換為比特幣現貨ETF,同樣被拒絕。 SEC 委員Mark Uyeda 在新加坡ICI 全球資產管理亞洲論壇的間隙曾表示:「迄今為止我們收到了很多申請,這些都沒有獲得批準。」Uyeda 稱,有交易平台提交的申請,SEC 會根據它們的「實際情況」予以考慮。

Grayscale 灰度申請被拒後,甚至與SEC 在哥倫比亞特區上訴法院展開法庭辯論。 SEC 認為,比特幣期貨ETF 比現貨市場更抗操縱,並以此作為拒絕Grayscale 現貨ETF 申請的理由之一。法官Rao 對此表示了質疑:「SEC 需要解釋它如何理解比特幣期貨與現貨價格之間的關係,一種期貨本質上隻是一種衍生品。他們99.9% 的時間都在一起,那在SEC 看來,二者有什麼差別?」SEC 也辯稱,「99% 的相關性並不等同於因果關係,期貨資料僅指每日一次的價格,而非日內價格。在SEC 看來,比特幣現貨市場無可爭議是去中心化的,與僅在芝加哥商品交易所(CME)交易的比特幣期貨形成鮮明對比。」

在經歷了多年的訴訟後,今年8 月30 日,灰度贏得訴訟,推翻了SEC 阻止灰階ETF 的決定。雖然這次的勝訴並不意味著GBTC 可自由轉換為ETF,「但這讓轉換一事又向前邁進了一步」。

根據法庭文件顯示,華盛頓一個由三名法官組成的上訴小組推翻了美國證交會(SEC)阻止灰階ETF 的決定。法院稱「拒絕灰度的提議是武斷和反複無常的,因為SEC 未能解釋對類似產品的不同處理。」

比特幣白皮書15年:一場價值4兆美元的社會實驗插图39

灰階表示「此次裁決對於美國投資者和比特幣生態係統來說是一個裡程碑式的進步」,之所以是裡程碑在於若比特幣現貨ETF 推出,加密貨幣將迎來歷史性時刻。屆時GBTC 預計將順利轉換為ETF,其負溢價將不復存在。

新生態

比特幣Taproot 升級無意中開闢了一個新的設計空間,它允許用戶在區塊鏈上刻上任意內容。

讓今年的比特幣生態獲得了一些意料之外的玩法,brc20、ordinals、比特幣NFT。 Yuga Labs、Degods 乃至現實中的超跑品牌布加迪等紛紛佈置。相關的基礎設施快速發展,交易市場(Magic Eden、Gamma、Ordswap、Ordinals Wallet 等)、 適配比特幣NFT 的錢包(Hiro、UniSat、Xverse 等)、聚合器(bestinslot.xyz)以及更完善的瀏覽器(OrdinalHub、ordiscan)。

截止10 月8 日,根據Dune 數據顯示,比特幣NFT 協議Ordinals 銘文鑄造總量已突破3500 萬枚,達35,274,213 枚,當前總交易費用為2,121.1597 BTC(約59,385,414 美元)。

這些玩法的出現,導致Gas 費用飆升。從礦工的角度上來說,這是一件毫無疑問的好事,因為從2021 年夏天到2023 年初,比特幣區塊空間幾乎是一片荒地,礦工的收入十分可微。但對一些支付不起高額Gas 費的人來說這並不是一件好事。 「我主要是在非洲入職。他們沒有像你們這樣的特權來支付這些高額費用。他們真的需要BTC,而你們這些傢夥隻是在玩。」比特幣教育家兼Anita Posch 在推特上寫道。

不過BRC20 與比特幣NFT 也讓比特幣原本為1M 限製區塊大小受到了挑戰,其存在的價值也受到了懷疑。

「This is Not What Ethereum is Built For!」這是2022 年3 月Vitalik 在《時代雜誌》訪談中對BAYC 的評價。即使在百花齊放的以太坊生態,像Yuga Las 這樣的NFT「IP 大廠」的發展也同樣不被OG 開發者們認可。

到了比特幣生態,這種「對工業文化的反抗」似乎更加強烈,許多比特幣OG 甚至完全否認了NFT 在比特幣網路上存在的合理性,拋出了「This is Not What Bitcoin is Built For」的言論。

比特幣白皮書15年:一場價值4兆美元的社會實驗插图41

Meme NFT Taproot Wizards 的創始人Udi Wertheimer 目的地策劃了比特幣歷史上最大的區塊和交易,近4MB 的區塊大小,被稱為“有史以來最大的比特幣區塊”,也被不少人指責這是對比特幣的攻擊。

Blockstream CEO Adam Back,Bitcoin Core 開發者LukeDashjr 等人認為這會造成比特幣區塊鏈大小迅速膨脹,運行全節點的設備要求大幅提高而導致全網全節點減少,抗審查性下降。同時,超預期的龐大交易和龐大區塊會衝擊錢包、礦池、瀏覽器等生態設施,導致一些設施出現異常,例如某些交易未能正常解析。此外,礦池或礦工為了減少同步和驗證巨大交易和區塊的時間,可能選擇不下載,不驗證該交易和區塊的情況下出塊,帶來安全風險。

他們甚至嚴厲指責Taproot Wizard 該行為,表示:「這是對比特幣的攻擊,比特幣區塊有1M 限製,Taproot Wizard 的4M 數據是放在witness 中上鍊的,區塊和交易都繞過了1M 限製,4M 可以,400M 也可以!從這個意義上講,這不是創新,是對漏洞的攻擊!」

對此Udi 的回應是,他自己擁有大量的BTC,這麼做是為了使其變得更強。就像任何抗壓的事物,不會殺死它的東西會使其變得更強。他想證明一個觀點:圍繞比特幣的活力已經停滯,他想改變這個狀態,深知如果像他這樣的人真的對比特幣構成威脅,那麼比特幣應該會失敗。

就像沒有人能決定比特幣是否分叉一樣,誰也沒辦法單憑一人之言決定比特幣的發展路線。知道比特幣沒有CEO,比特幣的治理結構由支付交易費用的用戶、構建比特幣區塊鏈的礦工以及驗證交易帳本的節點運營商組成。這種分權的結構在某種程度上保證了比特幣的安全和去中心化,但也為治理帶來了挑戰。

這些爭論的背後,不僅是關於科技的分歧,更深層的是關於比特幣的目的和背後的哲學理念。治理去中心化的開源專案仍然是一個挑戰。

然而十五年過去了,有一點可以肯定:比特幣的精神和文化絕不會因為社區的意見分歧而凋零。我們每一個人不僅是這段歷史的見證者,也是深處其中的參與者。比特幣十五年,仍在改變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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